海娜小说网 > 墨客剑殇 > 第十章 落井下石荆无涯陷困 误失灵匙孟无邪出禁 上

第十章 落井下石荆无涯陷困 误失灵匙孟无邪出禁 上

推荐阅读:弃宇宙剑来渡劫之王天下第九三寸人间大符篆师飞剑问道仙宫大侠萧金衍大华恩仇引

海娜小说网 www.hainazuche.com,最快更新墨客剑殇最新章节!

    公输谷的惨死对于公输一门来说,确实是一个不小的冲击,在机关塚这个地方,自公输班开创此地以来,上百年传承下来的与世无争的心态,早已让这里的门人享足了安详的生活。但是此次突如其来的意外,让这些在宁静中生活了这么久的人有了一种极为敏感的警觉。所以但凡有一点点的风吹草动,他们也会誓死来维护这种祥和与宁静,更何况此次经历的是领导者的变故,所以家族的复仇情绪会显得异常的激烈,即便此次公输蓉力保了荆无涯安然无恙,但是作为公输一门的门人,如若没有一个水落石出的结果,他们是绝不会就此善罢甘休的。

    公输蓉和荆无涯也深知这点,所以此次能够得到亲自着手调查此事的机会,他们也显得格外的慎重。对于公输衍来说,他自然也不十太相信荆无涯会做出此等丧尽天良之事来,只是碍于二弟和各大长老之面,他又不得不秉公办理,如今,他又得见三妹如此自愿为荆无涯趟这趟浑水,使他更加认为此事确非表面看得那么简单。所以,在调查此事上,他也显得格外卖力,但凡所知之事,自当言无不尽。

    “少塚主,当日发现大塚主尸体的时候,你可在现场?”荆无涯凝视着这曾经为自己而布置的新房,不由得发出了内心的一问。

    “当日发现家父尸体的是送喜的丫鬟杏儿,杏儿发现这幕惨剧之后,便大声惊叫了起来。她的惊叫声惊动了当时确有八分醉意的四座,于是大家便一起赶到现场,但见家父已倒在那血泊之中,早已气绝身亡。”

    “那你可还记得当时闯入这新房之中的有哪些人?”荆无涯接着问道。

    “当时情况混乱,人员也比较杂,我只记得好像几位长老他们及时赶到了现场,其余就是些喝的七摇八晃的本门弟子了。”

    荆无涯听着,慢慢俯下了身子,看着地上的那滩不完整的血迹,一边仔细打量着,一边随口问起公输衍来:“这里的现场没有人动过吧?”

    “为了查找家父的真正死因,自家父蒙难之后,我便命人封了这厢房,所以这屋内的一丝一毫都无人动过。”公输衍应声答道。

    “哦。”荆无涯随口应着,目光便在那屋内仔细搜索了起来。他时而俯身细看,时而又定神凝视,连着这厢房之中的厢门、窗户的角落都没有放过一丝蛛丝马迹。忽而他又定声问道:“当时公输塚主是不是背后中刀,而死状则是俯身而卧?”

    公输衍听了荆无涯此话,顿时甚为吃惊,只是目带不解道:“荆少侠,你如何得知此事?莫不是你…”

    “莫不是我杀了公输塚主,才会对当时的情况这么了解,是不是?”荆无涯一早便猜出公输衍有此想法,便顺着他的口把话说了出来。

    “无涯,可你当时不可能出现在现场啊。”但是只有公输蓉知道荆无涯一直跟在自己的身边,根本不可能有机会折回去谋害自己的父亲。

    “可是这…”公输蓉虽然如此说道,但是公输衍依然不能相信荆无涯居然有如此神奇之处。

    “少塚主,看你也不像个愚钝之人,不过这次你真的让我失望了许多,”荆无涯说着摇了摇头,便随手一指那地上的血迹而道,“你看这血迹之中,带着的是一个脚踵之后的缺口,说明当时血是从大塚主的背后往下流的,但是这散乱的血迹之中还有一只血手印,而倒在血泊之中的只有大塚主一人,所以这只血手印应该是大塚主的,而只有俯卧之人才有可能完全保留这血手印。”

    “哦,原来如此。”那公输衍仿若茅舍顿开,顿时不由得心生敬意,忙抱拳对着荆无涯道,“荆少侠如此聪慧过人,家父当日果然没有看错人,有公子相助,相信此番家父的死因定能调查的一清二楚。”

    “能不能清楚还不好说,不过我总不能让自己背这个黑锅吧。”荆无涯说着,随手擦了擦鼻孔,又随口道,“再说这黑锅太沉,我荆无涯可背不起。”

    “荆少侠此话严重了,在下也一直相信少侠是清白的,但是苦无证据证明少侠的清白,所以…”

    “你就别给我讲这些安慰话了,我若是不想办法给自己洗清罪名,怕是你还得给我另一番说辞吧。”

    “少侠,这…”公输衍还想着再为自己解释点什么,忽然门外一门下弟子进门叩报:“少塚主,门外一自称是墨家天乾之人要求觐见少塚主,说是前来送一样东西的。”

    “天乾?”公输衍喃喃自语,心中自然知道天乾便是那墨家八子之首,但是此番前来所为何事确实令他有所不解,然则此时也容不得他再猜测许多,只得随口答道,“命他在前厅稍事休息,说我随后便到。”

    “是。”那弟子说罢,便轻身退下了。

    那荆无涯在一旁得知那天乾突然到此,却也是好生奇怪,难不成是钜子腹暗中派他前来相助的?可天乾一直未在墨客山庄,如何又能突然出现了呢?荆无涯也不便多加揣测,便也跟着公输衍一同前往前厅查看个究竟。

    待公输衍等人到达前厅之时,得见那天乾已在那耐心等候多时,却也是气定神闲,然则他并非孤身一人,身边却也有一年轻貌美女子端坐。那女子粉黛朱唇,娇容月貌,瞧那衣着打扮,倒很有几分富家千金的态势。

    “天乾侠士,在下方才有些要事缠身,让你在此等候多时,实在是不好意思了。”那公输衍一见到天乾,便抱拳相迎了过去。

    “少塚主客气了,公输一门门庭广泛事务繁忙,在下自然能理解,只是为何不见大塚主尊容?”

    天乾一提到大塚主三个字,公输衍自然是一阵心酸,不过事已至此,他也不得不如实相告:“哎,实不相瞒,家父前几日已经殡天,如今我公输一门上下正是群龙无首、事乱不堪之时。”

    “啊?大塚主已经殡天了?”天乾一听这公输家此等噩耗,顿时也是一惊,随后便抱拳道,“如此噩耗实在是悲天悯人,还望少塚主节哀顺变。”

    “此事说来却也不巧,贵派弟子荆无涯便不幸牵扯在内,所以此番不得不请荆少侠前来协助调查。”那公输衍接着说道。

    “喂喂喂,我说少塚主,话说你这请客方式倒是挺特别的啊,兴师动众出动了你公输一门所有的精英,上墨客山庄请我这位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我荆无涯实感荣幸之至啊。”那荆无涯却在一旁听得有些极为不快了,不免随口出来冷嘲那公输衍一番。

    “荆无涯?”天乾看到这位说话看似不着理却分明又是处处在理的年轻俊少,方才想起当日师父跟自己提起的那位少年才俊。只是今日得见,却未感到此人有何过人之处,只是一副吊儿郎当油嘴滑舌的样式。

    “你就是荆无涯?”天乾再次上下打量了荆无涯一番,不免又难以相信师父口中的神奇才俊竟是这般模样。

    “在下墨家新晋第九子荆无涯在此见过大师兄,素闻大师兄英明神武,气宇轩昂,一表人才,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啊。”那荆无涯虽与那天乾不熟,但是此刻凑巧能得相遇,再加上辈分有序,他自然先是奉承一番再说。

    “哦?师父已经收你为徒了?”天乾对荆无涯此番的自报家门显得极为不习惯,便颇有些疑问道。

    “那当然,”荆无涯其实心中也心虚的很,因为他根本未正式拜过那钜子腹为师,只是如今同门相遇,也不好失了面子,便故意如此之说,但是却见那天乾似有疑心,便想了法子转了话题去,他看了看天乾身旁那位女子,便又口无遮拦道,“大师兄,以前只听得大伙说你玉树临风气度不凡,不想大师兄你果然是风流倜傥,艳福不浅呐,出门在外也有个如此美貌的女子作伴,真是羡煞旁人呐。”

    “无涯师弟切莫胡言乱语,”天乾经荆无涯如此一提醒,方才想起自己此次来机关塚地的目的,于是便对着那公输衍道,“少塚主,方才话茬多了些,差点忘了要事,其实此番在下前来只是护送你公输一门的后人回访故乡而已。”

    “哦?我公输一门的后人?”公输衍听了此话,心中猜的天乾所指的便是他身旁的那位女子,于是不免开始打量起那位女子来。

    “不错,不知少塚主是否还记得公输尹前辈?”

    “公输尹?”公输衍听了这三个字顿时心中有些许印象来,仿佛是听得父亲公输谷提过,于是便试探性地问起了座下的几位长老,“不知几位尊长对此人可有印象?”

    那几位公输家的嫡系长老左右目目相视一番,大长老公输石终究还是向前迈了一步,慢慢奏禀道:“启禀少塚主,当年公输一门为夺得祖师爷的《鬼斧神工》而内乱不堪,众多公输家的弟子为免遭迫害而不得不离开机关塚躲避一时,公输尹便是其中之一。如果他如今尚健在的话,应该可以与我等几位并列为公输家的元老了。”

    “原来如此。”公输衍恍然大悟,便也一下子记起年少之时父亲对自己说过的事中就有此人的存在。

    “这便是了,”天乾一听这话与自己接上了前后,便接话说道,“那这位姑娘所说应是不假,而那公输尹离开机关塚之后,便隐姓埋名,给自己更名为尹天正,随后为了生计便投奔了赵国军营寻了口饭吃,而后因在军中表现出众,连升三级被提拔为参军,一直追随赵国大将军廉颇麾下。廉颇被迫出走之后,他便一直支持大将军李牧,可如今李牧遭受大难,军中有志之士纷纷遭受奸贼郭开的迫害,他也不能幸免于难。一家老小满门抄斩,场景实在令人怵目惊心。恰逢当日家师派在下前往赵国打探虚实,偶遇了从那虎口之中刚刚逃出的尹参军的女儿尹水寒,便顺手救下了这忠烈之士的后裔。水寒姑娘如今无依无靠,唯有想起这爹爹一直跟他提起的故乡机关塚,所以我便领了她前来投奔少塚主你,希望少塚主能给她一个安身之地。”

    “想不到我公输一门竟有如此忠烈之士,实在可歌可泣,”公输衍听完天乾的叙述,不由得感慨万分,连忙朝那天乾施礼道,“天乾侠士且放心,水寒姑娘既是我公输一门的后裔,又是忠烈之后,我公输衍必会以礼相待,好生照应。”

    “尹姑娘果然出门遇得贵人了,碰上我大师兄这样的大好人了,不过你说你是尹将军的女儿,我也可以说是尹将军的儿子,不知少塚主可否一同收留了我这忠烈后裔呢?”正当众人感慨万分之时,一旁的荆无涯反倒是提出了疑问,虽然他言语不合礼数,但是他的一席话确实提醒了在场的所有人。

    “荆少侠所言也有理,不知水寒姑娘所言有何凭证否?”公输衍于是便顺口问了起来。

    “家父生前一身清白,唯有留下此玉佩于我终日携带,并经常叮嘱我公输一门才是他的归根之处,小女子猜想此物应该可做凭证。”那尹水寒倒也不慌不忙,一边说着,一边从腰间解下块玉佩来,递给那公输衍。

    那公输衍接过那玉佩,仔细端详了一番,若有所悟道:“此物倒像是我公输一门之物不假,不知几位尊长可识得?”说罢,便传阅给了公输石等人。

    几位公输家的长者仔细看了一番,纷纷点头相视,确认此物确实公输一门之物无疑,公输石也定声而道:“此物确实是我公输一门之物,当年祖师爷有令,但凡我公输门人,均需有刻有自己姓名的玉牌为证,所以门下弟子,均有此玉牌。”

    “若是这样,那便再无甚好猜疑的了。”天乾见众人纷纷点头认同,便接了话说道。

    “天乾侠士一路护送我公输门人的后裔,实在是辛苦了。”公输衍见情势确已明朗,连忙对天乾一番客套道。

    “少塚主言重了,公输一门与我墨家本就渊源较深,今日在下所做之事,不过是份内之事罢了,”天乾也顺手还礼说道,然则他侧身回转之时瞥见了那荆无涯,不免又有所疑问道,“只是我这小师弟不知所犯何事,却劳少塚主你如此兴师动众。”

    “哦,此事说来话长,方才在下已经说了,家父前些日子不幸遭人暗算,死于非命,为了全力追查凶手,我不得不倾尽我公输一门的精英,而令师弟当日却也在场,所以也必然有所牵扯,不过依我三妹的证言来看,令师弟是否是真凶还不好说。”

    “少塚主,你用点脑子好不好,我要是真凶,早就逃之夭夭了,还会如此甘愿束手就擒被你囚于这机关塚地之中?”荆无涯对那公输衍之言极为不快,出言反驳道。

    “无涯师弟,你休得无礼!”天乾见荆无涯出言不逊,便呵斥一番,而后又问起那公输衍来,“此事可有人证物证?”

    “哎,实不相瞒,正因为此事全无确凿的人证物证,所以目前还不好下决断,然则依照逻辑来看,所有的不利都指向了令师弟荆无涯。”

    “凶手既要栽赃陷害于我,必然是将矛头指向于我,这还用想么?”那荆无涯却在一旁嘀咕道。

    “少塚主,我小师弟所言不无道理,此事还望少塚主仔细查个明白。”

    “这点我自然明白,所以未免冤枉了荆少侠,便请他来我机关塚地一一印证,不过当日得见荆少侠慌慌张张出谷的确有明光子和风语子二人,所以此事究竟如何依然是一团迷雾。”

    “大哥,此事我先前也跟你说过,当日无涯与我出谷是自愿而为,至于风语子、明光子二人所见的公输令,也并非爹爹的那块,而是上代塚主公输龙前辈之物,你为何还有所疑虑呢?”公输蓉见公输衍并未消除戒心,便又再次上前解释道。

    “三妹,并非大哥不信于你,只是但凭你一人之词实在难以给众人一个交代,所以还是有些十足的证据为好。”

    天乾听得他几人你一言我一语,心中便也大致清楚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于是便上前提议道:“少塚主,既然此事与那明光子和风语子二人有关,不如前去当面对质,届时一切事宜自然能见分晓。”

    “天乾侠士所言有理,不如大家与我一同前往验证。”公输衍听得天乾此话,便就要与众人起身前往机关塚的关口。

    “少塚主,天乾大侠与我一路舟车劳顿,连着几日的赶往这机关塚地,小女子实在有些心力俱疲,不知道可否先安排我一休息之处,你们再行其他事宜。”此事,尹水寒在一旁提起话来,话语中不想再为其他琐事所累。

    “哦,你看我我,这差点都忘了,”公输衍被她这一提醒,方才想起这事来,连忙对那天乾说道,“天乾侠士一路辛苦,如今天色业已不早,不如今日先暂且在此住下,明日一早再去叨扰风语子和明光子二位前辈,你意下如何?”

    “既然少塚主如此客气,那在下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天乾本来却也有几分倦意,再加上他料定尹水寒一孤身弱女子,此刻定然是人困马乏,要她跟着再行奔波也是于心不忍,如今听那公输衍这般说道,便也客随主便了。

    “喜儿,赶快命人安排厢房,让这几位宾客先且住下,明日一早再行其他事宜。”公输衍见天乾亦不反对,便吩咐左右安排住宿去了。

    这一晚的时光似乎过得特别的漫长,也过得特别的寂静,然则这一晚却有好些人不得入眠。公输蓉自然是不用说了,虽然她能十分确定杀害自己父亲的凶手另有其人,但是目前的情况却是十分复杂,她不能断定自己是否能够解开这个谜团。而他的大哥公输衍也是一头雾水,他虽然十分相信妹妹公输蓉的话,但是迫于当前的形势又不得不弄个水落石出,才好以服众人。至于墨家大弟子天乾此番前来,虽是护送那尹水寒前来巧遇了此事,但他也深知如若此事处理不好,极有可能挑起公输一门与墨家的冤仇错恨,所以他此刻也不得不静下心来仔细冥想着明日可能发生的一切情况。倒是那心无旁骛的荆无涯,此刻却是倒头便睡,还是不是地打几个呼噜声,在这寂静的夜幕之中时隐时现。

    这日,天色尚未清朗,公输衍、公输蓉、荆无涯、天乾等人便早早的集合到了一起,准备向着机关塚的关隘出发了。对于他们而言,昨夜必是一个不平凡之夜,各自心中的疑结却让他们各怀心思,所以这启明星尚悬于半空之中,他们便各自向着心中的疑问出发了。

    机关塚的关隘星罗密布,只是其中大多是死隘,一般人等常常是进得去出不来的,而当中的生隘却只有两处,一处便是由碧波潭而入的正门之处,一处便是机关塚烽火涯之后的后隘。当日,公输蓉为避开些不必要的麻烦,便带着荆无涯走了那后隘。那后隘是当年公输班设计为公输一门遇到大难之时逃生所用,所以平时少有人迹,而驻守此地的风语子和明光子也是多年在此与清风明月为伴,与飞禽走物为伍,习惯磨砺至此,再加上他们二人本就对公输一门死心塌地,否则但凡一般人等,却是绝不会有如此耐心的。

    一路兼程,公输衍等人不一会儿便到了那机关塚的后隘,由于人迹罕至,所以此处蜘蛛网早已层层相叠,入那石洞之时,会常有几只吸血蝙蝠受到惊扰,哗啦一下扑腾着翅膀一跃而出。那蝙蝠发出的凄寒的叫声,直透过人的心脉,一阵冰凉的感觉着实令公输衍等人不由得一阵心里发怵。

    “大哥,风语子和明光子被誉为我机关塚地的慧心神目,可如今我们这般唐突的到来,为何他们到现在还未察觉?”公输蓉见他们的动静如此之大,却丝毫没引起风语子和明光子二位前辈的警觉,不免心生疑虑起来。

    “三妹这话也正是我所觉得奇怪的地方,若在平时,但凡百丈开外的声响都逃不过这二位前辈的心目,可今日却…”公输衍也觉得分外奇怪,可也说不出个原因来。

    “我看这两位老人家是在此地呆的日子呆久了,早已心智麻木,今日我们又来的这么早,估计他二人这会儿还在那睡梦之中与那周公闲话家常呢。”荆无涯却不显得奇怪,在他看来,如此常年无人惊扰之地,玩忽职守对他们来说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师弟,不得无礼。”天乾见无涯又在一旁无聊打趣,便止声喝道。

    众人虽对荆无涯的话引以为笑,但是终究未见到那风语子和明光子二人,也不由得有些心生疑惑起来。大家不再多言,便径直朝那石洞内部走去。

    “啊!”忽然身后的一声尖叫让所有进入石洞的人顿时都毛骨悚然,大家转身望去,只见那尖叫之声竟是从那尹水寒处传来,只见她战战兢兢地指着地上,声音不断发抖道,“血…血…”

    天乾和公输衍立刻赶了上去,仔细端详那石壁之上的斑斑血迹,天乾不由得眉头一皱,失声道:“不好,二位前辈可能出事了!”

    众人见天乾如此一说,顿时也都紧张了起来,公输蓉凭着女人的直觉,第一反应便是朝着谷内喊了起来:“风语前辈!明光前辈!二位可安在?”

    可那呼喊声在那石洞之内来回盘旋了几个来回,却依然是随那阴风逐渐消失而去,毫无丝毫回应之声。

    “看来二位前辈可能真遭遇不测,”公输衍顿时也觉得最怕的事情果然还是发生了,不免有些心急如焚,于是便命众人道,“石长老,段长老,麻烦你们几位去左边查看,天乾和尹姑娘去右边,我与三妹、荆少侠便在这石洞外再仔细查找一番,几位分头行事,半个时辰之后在此处汇合。”

    “是,少塚主。”众人听了那公输衍的号令,便各自分头查看去了。

    约摸过了那半个时辰之后,众人按照当初的约定集聚到了一起,可众人纷纷只是一副摇头叹息、垂头丧气的模样。公输衍看着众人的这般反应,自然已经猜透了八九分,但还是不死心的问道:“众位,怎么样?”

    “启禀少塚主,我等搜遍了这四周左右,却…没有任何发现。”石长老不免低头叹息道。

    “如此看来,二位老前辈恐怕已是凶多吉少。”公输衍听那石长老如此之说,心中顿时灰心丧气。

    “二位前辈隐居此地多年,早已不问世事,可如今不知跟何人有如此大的冤仇,却要如此心狠的要了他二人的性命。”石长老也婉声叹息道。

    “有人急着要除掉他二人,必是因为他二人牵扯进了一些不可告人的变故之中。”天乾在一旁凝神低思道。

    “昨天你们不是说他二人跟什么塚主的死有关吗?会不会是这个变故呢?”此时,身在一旁的尹水寒不经意地说道。

    她这一席话倒是提醒了在场的许多人,众人方才只是忙着在寻找两位前辈的踪影,却忘了此番亲自来此处的目的。如今尹水寒不经意的一说,反倒让众人想起了与两位前辈牵扯了重大关系的荆无涯。

    “荆少侠,请问昨晚你身在何处?”公输衍想起了这一系列的联系,不由得问起那荆无涯来。

    “我?我昨晚便一直在房内睡觉咯,而且还做了一个美梦,梦到好几位美女与我相伴,不过,其中的细节是否也要告知于你呢?”荆无涯面对公输衍的质问,却丝毫不紧张,只是依然一副油腔滑调的样子。

    “那可有人为你作证?”公输衍见那荆无涯答非所问,便又厉声质问道。

    “我说少塚主,你有没有搞错啊,这厢房住宿都是你一手安排的,连我那刚过门的妻子你都不让在同一个房间,还想让谁给我作证呢?”荆无涯听了公输衍此言,倒是十分不满起来。

    “你…”公输衍被他如此一反驳,竟然顿时哑口无言了起来,于是便口中恨恨地说了声“不可理喻”,便扭过头去与那天乾说道,“天乾侠士,阁下的师弟面对二位前辈被害一事如此等同儿戏,简直岂有此理!”

    “少塚主稍安勿躁,我这师弟也是心直口快,说话不懂得礼数,我自会多加调教。”天乾自知理亏,便急忙跟那公输衍赔不是。

    “本少主先前还敬他有几分机智,想不到如今他如此得寸进尺,不知好歹,我看先前他那几分机智,必是想了法子给自己开脱罢了。”公输衍此刻却是得理不饶人,愤愤而道。

    “哇,少塚主,先前好也是你,现在坏也是你,什么话都让你说了,那我荆无涯还有什么好说的,直接给我定罪不就行了。”荆无涯却是在一旁极为不耐烦道。

    “无涯师弟,给我住口!”天乾怕形势有所恶化,立刻喝住了荆无涯,随后便又扭头对那公输衍道,“少塚主,无涯说话向来口无遮拦,还请不要见怪。二位前辈被害一事,目前看来嫌疑最大的确实是我无涯师弟,可是话又说回来,此事虽无人能证明我师弟整晚在那房中,可也没有人能证明他出过房门,所以此事还不好妄下论断。”

    “就是就是,你要看到我荆无涯出过这房门,我自愿认罪受罚。”荆无涯便顺口在一旁附声道。

    “你…”公输衍被天乾和荆无涯这一唱一和说的也是无言以对。

    “少塚主,老夫有几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正在此时,身在一旁的石长老却开口说话了。

    “石长老有话但说无妨。”

    “本来这事,老夫也并未在意,只是今日发生这等惨剧,才让我突然觉得此事蹊跷起来,”那石长老缓缓而道,“大塚主身遭不幸,令老夫常常夜不能寐,昨夜本想出门透透气,不想却看到了有个人影从那屋外正悄悄开门回屋。而那个房间,正是荆少侠所在的厢房。当时老夫自以为是荆少侠夜半出门小解,并未在意,只是现在仔细想来,当时他却是蹑手蹑脚回到了屋内,所以此事不得不引起老夫的怀疑。”

    “哦?”石长老的此番话让公输衍更是疑上加疑,于是便回头对那荆无涯道,“荆少侠,不知石长老所述可属实?”

    “石长老,我跟你上辈子无冤无仇吧,你可不要诬陷我啊。”荆无涯此刻倒显得有些心急起来。

    “荆少侠,老夫只是实话实说,却无半分虚假夸张之意。”石长老却是义正言辞,一字一句道。

    “无涯师弟,不要在此胡搅蛮缠,石长老所说可有此事?”天乾此刻也是言辞厉厉,丝毫不留情面。

    “这人有三急,我当时确实是出门小解而已,如今却被他说的好像跟真的一样…”

    “那就是有你出门这回事了?!”荆无涯还想着为自己狡辩着些什么,却被公输衍厉声喝住。

    “有就有咯,有什么好稀奇的。”荆无涯倒是满脸的不在乎。

    “可你刚才分明说只要能有人证明你出过门,你就自愿认罪!”天乾却在一旁气得有些火急火燎了。

    “我…我这也就是随口一说咯,不必当真嘛。”

    “混账!我墨家弟子言出必行,说话岂能如此儿戏!”天乾听了荆无涯此话,却是又心急又心痛。

    “天乾侠士,”公输衍一字一顿道,“事到如今,我看你们师兄弟就不必多加争执了,如今证据确凿,荆无涯此番已是百口莫辩,为了给大家一个交代,就怪不得我秉公执法了。”

    “少塚主,此事目前的证据虽然对我师弟极为不利,但是仍然没有确凿的证据能证明是他所为,而且我也相信我师弟的为人绝非大奸大恶之徒,所以还望少塚主明察秋毫,将此事查清楚了再行决断。”天乾急忙抱拳向那公输衍施礼,定声而言道。

    “是啊,大哥,此事当中肯定有所误会。”公输蓉也在一旁求起情来,因为她深知此事确实非那荆无涯所为。

    “三妹!”公输衍此刻已有些不耐烦了,他厉声喝住公输蓉,随后便道,“你不要再被他的外表所迷惑了,今天我必须给我公输一门一个交代!将那荆无涯给我拿下!”

    公输衍此话一出,便有几个公输一门的弟子将那荆无涯死死扣住,五花大绑地给缚住了。

    “少塚主,还请您能权衡此事轻重!”天乾还想说些什么,可话刚出口却被那公输衍给打断了。

    “天乾侠士,你且放心,我自然会给你墨家一个交代,不过在此事未查清楚之前,荆无涯便要暂且囚禁在我机关塚铁牢之中,不得出那牢门半步!”公输衍一番斩钉截铁的话语,将那天乾和公输蓉的话给打了回去。

    事到这步田地,天乾和公输蓉亦知目前再怎么说也没用了,唯有静观其变,而后从长计议了,荆无涯身陷囹圄已然成定局,不过好在目前还要不了这小子的性命,只是情况对他来说比较堪忧。尽管有人为他担心万分,但是也有人此时心底里却是暗自得意,因为这个人知道,一盘生死相搏的棋已经开始落子了。

本站推荐:狼与兄弟天下第九剑来神祇飞剑问道三寸人间大符篆师白袍总管仙帝归来巅峰赘婿

墨客剑殇所有内容均来自互联网,海娜小说网只为原作者文立的小说进行宣传。欢迎各位书友支持文立并收藏墨客剑殇最新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