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天地间那一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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菲舍很快按捺住愤怒，冷静而迅速地绕着书房内外转了一圈，连密室也没放过，检查每个能躲藏的角落，最后惊讶地自言自语：
“人呢？我明明感觉到了他的气息！很强，也很怪异！”
这时壁炉的角落里，炭灰半掩之中，静静躺着一个小铃铛，作为单纯的空间锚点，自身没有半点异常波动，当然也就无人察觉它的存在。
常乐已躲回兽魂空间，静静站立着，闭眼感应铃外的世界。
他知道来人是菲舍，血魂谷超级高手，泰勒少爷的老师。
常乐见过这位刺杀系战灵出手的威势，自问无力抵抗，哪怕穿着君王套装也不行。所以此刻唯一能做的就是等待，等菲舍离开了，他才能返回现实世界。
君王套装他暂时不敢解除，因为这次穿着套装战斗太久，灵魂力量消耗严重，如果没了套装的力量支持，他会立刻虚脱昏睡。
当然，套装穿得越久，将来虚脱就会越厉害，但现在局面紧张，远不是能够安心睡大觉的时候，只能饮鸩止渴，再拖一拖。
等了一阵，形势反而越来越坏。
因为有人进来报告，马尔和老乔被人发现死在城外，同时死去的还有男爵卫队长和三十名骑兵。
菲舍立刻进入狂暴状态，咆哮着挥刀发泄，将书桌、书架劈得稀碎，墙壁也被斩出巨大缺口。
马尔不是菲舍自己的学生，但他是血魂谷公认的未来之星，是宗主最看重的修炼天才！是宗主要他带马尔到圣帝遗迹增长阅历，如今遗迹宝物未能入手，反而折损了马尔，回去如何交代？
所以，失去马尔甚至比泰勒之死更加刺激菲舍。
“查！他们是去干什么？与什么人冲突？城堡里不会没有人知道！把所有活人都带来，我亲自审问！”
“是！”
手下人匆匆而去，菲舍继续咆哮，一脚将临近走廊的墙壁踹塌，结果房顶失去支撑，巨石纷纷掉落，露出半截昏黄天空。
石块一触到战灵的护体光焰，立即被弹开或者震碎，菲舍本人岿然不动。
他脸上表情扭曲，咬着牙吐出一句话：
“这个混蛋！我记住你的气息了，我发誓，等到查出你的身份，一定扒掉你的皮！再杀你全家，灭你宗门！”
常乐在兽魂空间里感知这一切，听着菲舍的恶毒咒骂，忍不住苦笑。
他穿着君王套装时受魔气侵蚀，极端嗜血滥杀。就算这样还是曾经手软，给很多仆人一条生路，并未屠尽整座城堡。
结果，这一丝丝的善念，竟给自己留下了巨大后患！
幸存的仆人里一定有人知道，最近男爵和马尔等人在追杀一个叫常乐的贱民，也知道常乐对泰勒少爷的仇恨，甚至雪萤的故事都能绘声绘色讲上一遍。
审问出这些内容之后，无论菲舍是否相信一个贱民能杀死这么多高手，他都会下令全城戒严，搜捕常乐一家，先抓到这个贱民小子再说！
血魂谷谷主身为战宗，拥有“护国大公爵”的头衔，也是帝国境内仅有的两大五阶巨头之一，卡塞尔城城主不敢不配合，一定会出动城防军。
如此说来，他必须现在就离开，赶快回城带父母和阿兰逃走！
正好菲舍指挥手下人抬走了泰勒尸体，继而赶去楼下大厅“审问”幸存者。
常乐趁机小心翼翼脱离兽魂铃，从一闪而逝的空间波纹中现身，正要伸手去壁炉里捡铃铛，心里猛地一慌，预感到到巨大危机，连忙闪身缩了回去。
下一瞬间，书房地板如同火山爆发，碎石四散。
菲舍绿焰熊熊的身影再次出现，两眼瞪的滚圆，厉声怒吼：
“人呢？我明明感觉到他的气息！这混蛋还在！他躲在哪？你们都上来，一起搜！”
菲舍身在楼下，居然立刻察觉到常乐的气息，而且没耐心去走楼梯，直接冲破两层厚实楼板飞了上来！
假如常乐再冒几次头，说不定男爵城堡就被战灵高手拆掉了。
不过此刻的常乐已经不在城堡之中，由于菲舍对准气息方向而来，所以强大冲势撞碎了壁炉，连同烟囱一起向外坍塌，小小兽魂铃也与碎石瓦砾一起落向地面。
常乐站在兽魂空间里，因为穿着君王套装，仍是满身恶魔气质，脾气其实与菲舍差不多暴躁，这时也愤怒起来：
“阿妮塔，你告诉我，气息是什么鬼东西？他怎么就能发现我？”
阿妮塔皱眉沉思片刻，解释说她的资料库里找不到“气息”的定义，按照所发生的事件逻辑来分析，应该是指生命体自带的“神秘场”。
这种“神秘场”难以用仪器检测，有别于单纯的电场或磁场，特属于活着的生物，越是强大的修炼者，“神秘场”强度越高，多数技能也依托于“神秘场”来施展。
此外，因为“神秘场”源自生物体，所以自身还有独一无二的特征，就像指纹或虹膜纹，哪怕孪生子都会有所不同。
大概对方就是根据这种特征来辨认目标，具体如何感应，阿妮塔作为人工智能助手，对此一无所知，只能留待常乐自己修炼斗气后再去体验。
“嗯，斗气，说来说去，我都必须去练斗气！”
常乐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君王套装，假如不学会斗气，连套装都会无法继续使用下去。
也就在这时，他发现套装铠甲已经不再是坚硬的实体，正在渐渐化为虚影！
“套装能量耗尽了！”常乐和阿妮塔几乎同时喊出声来。
就在面对超级高手的关键时刻，套装竟然不能用了！
再下一刻，常乐就陷入无比疲惫的虚脱感，同时还感觉脑中一阵刺痛。
“主人！小心！套装开始与您灵魂融合了！”阿妮塔惊呼，“请振作起来，用您的灵魂力量保持本我！不要堕入永恒黑暗！”
哪还有灵魂力量？刚刚脱离套装，正是常乐灵魂最虚弱的时候。
转眼之间，他就在极度的痛楚中陷入昏迷。
就像那次“灵魂激活”，迷迷糊糊中又在飞速下坠，强烈失重感令他忍不住大喊。
不过这次并非无底深渊，转眼他就拍落在地面，整个人摔得七荤八素，痛感异常真实，绝不像是幻境，而四周黑漆漆的不知身在何方。
下一秒钟，寂静的世界忽然震动起来，那是无数双战靴踏地的声音！
还有盔甲和刀剑！潮水般的士兵涌来，将常乐围在圆心！
当月光映亮的利刃砍来时，常乐决定反抗！无论这是幻境还是真实，都没有束手待毙的道理！
既然套装能量已尽，无法召唤出黑剑，他只有奋力跃起，从对方手中夺剑，继而浴血厮杀。
士兵并不很强大，都是穿了盔甲的普通人，但常乐手持普通刀剑，又没有斗气支持，要劈开重装步兵的板甲却也很难，转眼间就已深陷危机。
在密密麻麻的包围中难以施展“狡兔”机动，他身上被敌方砍伤的地方剧痛难忍，一股股热流涌出，显然都是鲜血。
渐渐地，常乐开始绝望，继而恍惚，甚至产生了解脱苦难的轻松。
就在这时，一个纤细身影出现在视野中，随着寒光闪烁，大批士兵的盔甲接缝处喷出鲜血，接着那人就拉住了常乐的手，轻声喊道：
“走！”
常乐精神一振，也挥舞起卷了刃的残剑，跟随对方杀出一条血路。
这时他才看清，那隐约是个少女，背影窈窕，出招轻灵矫健，两根小辫子随着身形起落欢快跃动。
两人刚刚冲出重围，前方又出现了一整排小山般巨大的怪兽，都张开足能容纳一人的血盆大口，齿如利剑，爪似钢钩，发出令人胆寒的咆哮。
常乐急忙停下脚步，却被少女狠狠一拽，不由自主加速前进，直接从怪兽脚下穿过。
回头再看时，怪兽群已经向前猛扑，与铺天盖地的士兵方阵厮杀成一团。它们随便一掌就能扫飞数十名士兵，但士兵的刀剑长矛也迅速覆盖了怪兽躯体，令其变作巨大刺猬。
敌方想杀死怪兽并不容易，然而怪兽身材过高，双腿跨度太大，以致大量士兵从下面通过，向着常乐方向涌来。
少女将发辫往口中一咬，面色坚毅，嘴角却带有一丝冷酷戏谑笑意，向着士兵队列飞快冲去。两柄匕首化作两道银色匹练，在人群里盘旋着带起一片片红光。
转眼之间，士兵犹如割麦一样纷纷倒下，少女则跃向空中，连续空翻几周，轻盈落回常乐眼前，对着他娇俏一笑：
“我，厉害？”
常乐惊呆了，这是梦境重现，是他在恶魔遗迹里见到雕像，继而在夜里梦到的“上位大魔尊”，也就是小白的祖先！
头顶一双可爱猫耳的少女就在面前，与梦境中一样俏丽无双，却比那次梦境更加真切！
可也有细微的差别，恶魔遗迹中的雕像长发飞扬，眼前的“大魔尊”却扎着两根俏皮小辫，用蝴蝶结掩饰着猫耳轮廓。
常乐向前移动两步，愣愣问道：
“您是……那位大魔尊？是小白的……”
可他随即发现，自己的身形晃动，并未带动猫女的视线，对方看的不是他，而是他的身后！
常乐急忙转身，顿时被眼前景象惊呆。
那里伫立着的，正是熟悉的君王套装！正是那两米高的庞大黑甲，狰狞尖刺，血色双眼，以及萦绕四周的幽幽绿火！
但是与他自己穿着时不同，此人身上的套装散发出震慑天地的霸气与力量，四周黑气浓的犹如实质，而绿火也似永世燃烧的冥府烈焰，照亮了半个天空！
这才是真正的魔王！难道，自己看到了五千年前大战的重演？还是说，自己莫名穿越时空，返回了五千年前？
魔王转动头盔，血色目光也没有看常乐，而是盯着猫女，闷雷般的嗓音喝道：
“幼稚！”
猫女吐舌做了个鬼脸：
“比你，强！”
常乐夹在两人中间，却被他们无视，这让他既茫然又尴尬，忍不住又转回来看着猫女。
而猫女也忽然皱起眉头，似乎陷入困惑之中。
魔王巨大的吼声响彻天地之间：
“左翼，出击！”
左侧焦枯荒芜的山梁上，忽然冒出黑色的丛林，继而轰隆隆俯冲而下，乍看起来整座山都在移动，那是数万名黑甲枪骑兵！
尽管月光微弱，常乐也能看清枪骑兵肩背上装饰的黑羽，配合气势如虹的冲击，犹如死神之翼，令人胆寒！
“暗黑骑士团！”常乐失声大喊。
这就是他祖先所统帅的大军，威震天下的黑色枪骑兵！
对面的敌军顿时慌乱，甚至尚未交锋就开始溃退。
然而，还没等常乐寻觅到祖先的银甲身影，一只手已经伸过来拉住了他。
猫女急切喊道：
“不对！离开！立刻！”
常乐很想继续观看战斗，可是猫女力量之强，完全不容他抗拒。
他只能边跑边问：
“到底怎么回事？为什么要离开？”
“幻境！脱离！”
“你说什么？”常乐惊异问道，“你怎么和你那个后代小白一样，说话一个词一个词往外蹦！”
猫女不再吭声，拉着常乐往高峰上飞奔。
这山形令常乐又是一声惊呼：
“魔鬼山脉！”
魔鬼森林所在的魔鬼山脉，与五千年后相比，形状走势大体相同，唯一的区别就是更完整，东西两座山脉之间尚未遭遇圣帝那一剑怒劈，自然也不存在“刀锋走廊”。
就在这时，背后一道刺眼亮光升起，将整个世界照得雪白！
常乐惊愕扭头，就看到了纵贯天地的光之利剑！
猫女一声凄厉惨叫，脸上表情痛苦至极，同时将常乐一把抱住，跳下了悬崖！
常乐自始至终一直被动，此刻也只能无奈苦笑，与神秘猫女一起坠入深渊之中。
而圣帝那一剑也已斩落下来，令整个山脉，以及常乐和猫女，全部陷入彻底的光明，这种光明与黑暗无异，因为除了刺眼的光，再也看不见任何东西。
世界消失，一片空白！
菲舍很快按捺住愤怒，冷静而迅速地绕着书房内外转了一圈，连密室也没放过，检查每个能躲藏的角落，最后惊讶地自言自语：
“人呢？我明明感觉到了他的气息！很强，也很怪异！”
这时壁炉的角落里，炭灰半掩之中，静静躺着一个小铃铛，作为单纯的空间锚点，自身没有半点异常波动，当然也就无人察觉它的存在。
常乐已躲回兽魂空间，静静站立着，闭眼感应铃外的世界。
他知道来人是菲舍，血魂谷超级高手，泰勒少爷的老师。
常乐见过这位刺杀系战灵出手的威势，自问无力抵抗，哪怕穿着君王套装也不行。所以此刻唯一能做的就是等待，等菲舍离开了，他才能返回现实世界。
君王套装他暂时不敢解除，因为这次穿着套装战斗太久，灵魂力量消耗严重，如果没了套装的力量支持，他会立刻虚脱昏睡。
当然，套装穿得越久，将来虚脱就会越厉害，但现在局面紧张，远不是能够安心睡大觉的时候，只能饮鸩止渴，再拖一拖。
等了一阵，形势反而越来越坏。
因为有人进来报告，马尔和老乔被人发现死在城外，同时死去的还有男爵卫队长和三十名骑兵。
菲舍立刻进入狂暴状态，咆哮着挥刀发泄，将书桌、书架劈得稀碎，墙壁也被斩出巨大缺口。
马尔不是菲舍自己的学生，但他是血魂谷公认的未来之星，是宗主最看重的修炼天才！是宗主要他带马尔到圣帝遗迹增长阅历，如今遗迹宝物未能入手，反而折损了马尔，回去如何交代？
所以，失去马尔甚至比泰勒之死更加刺激菲舍。
“查！他们是去干什么？与什么人冲突？城堡里不会没有人知道！把所有活人都带来，我亲自审问！”
“是！”
手下人匆匆而去，菲舍继续咆哮，一脚将临近走廊的墙壁踹塌，结果房顶失去支撑，巨石纷纷掉落，露出半截昏黄天空。
石块一触到战灵的护体光焰，立即被弹开或者震碎，菲舍本人岿然不动。
他脸上表情扭曲，咬着牙吐出一句话：
“这个混蛋！我记住你的气息了，我发誓，等到查出你的身份，一定扒掉你的皮！再杀你全家，灭你宗门！”
常乐在兽魂空间里感知这一切，听着菲舍的恶毒咒骂，忍不住苦笑。
他穿着君王套装时受魔气侵蚀，极端嗜血滥杀。就算这样还是曾经手软，给很多仆人一条生路，并未屠尽整座城堡。
结果，这一丝丝的善念，竟给自己留下了巨大后患！
幸存的仆人里一定有人知道，最近男爵和马尔等人在追杀一个叫常乐的贱民，也知道常乐对泰勒少爷的仇恨，甚至雪萤的故事都能绘声绘色讲上一遍。
审问出这些内容之后，无论菲舍是否相信一个贱民能杀死这么多高手，他都会下令全城戒严，搜捕常乐一家，先抓到这个贱民小子再说！
血魂谷谷主身为战宗，拥有“护国大公爵”的头衔，也是帝国境内仅有的两大五阶巨头之一，卡塞尔城城主不敢不配合，一定会出动城防军。
如此说来，他必须现在就离开，赶快回城带父母和阿兰逃走！
正好菲舍指挥手下人抬走了泰勒尸体，继而赶去楼下大厅“审问”幸存者。
常乐趁机小心翼翼脱离兽魂铃，从一闪而逝的空间波纹中现身，正要伸手去壁炉里捡铃铛，心里猛地一慌，预感到到巨大危机，连忙闪身缩了回去。
下一瞬间，书房地板如同火山爆发，碎石四散。
菲舍绿焰熊熊的身影再次出现，两眼瞪的滚圆，厉声怒吼：
“人呢？我明明感觉到他的气息！这混蛋还在！他躲在哪？你们都上来，一起搜！”
菲舍身在楼下，居然立刻察觉到常乐的气息，而且没耐心去走楼梯，直接冲破两层厚实楼板飞了上来！
假如常乐再冒几次头，说不定男爵城堡就被战灵高手拆掉了。
不过此刻的常乐已经不在城堡之中，由于菲舍对准气息方向而来，所以强大冲势撞碎了壁炉，连同烟囱一起向外坍塌，小小兽魂铃也与碎石瓦砾一起落向地面。
常乐站在兽魂空间里，因为穿着君王套装，仍是满身恶魔气质，脾气其实与菲舍差不多暴躁，这时也愤怒起来：
“阿妮塔，你告诉我，气息是什么鬼东西？他怎么就能发现我？”
阿妮塔皱眉沉思片刻，解释说她的资料库里找不到“气息”的定义，按照所发生的事件逻辑来分析，应该是指生命体自带的“神秘场”。
这种“神秘场”难以用仪器检测，有别于单纯的电场或磁场，特属于活着的生物，越是强大的修炼者，“神秘场”强度越高，多数技能也依托于“神秘场”来施展。
此外，因为“神秘场”源自生物体，所以自身还有独一无二的特征，就像指纹或虹膜纹，哪怕孪生子都会有所不同。
大概对方就是根据这种特征来辨认目标，具体如何感应，阿妮塔作为人工智能助手，对此一无所知，只能留待常乐自己修炼斗气后再去体验。
“嗯，斗气，说来说去，我都必须去练斗气！”
常乐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君王套装，假如不学会斗气，连套装都会无法继续使用下去。
也就在这时，他发现套装铠甲已经不再是坚硬的实体，正在渐渐化为虚影！
“套装能量耗尽了！”常乐和阿妮塔几乎同时喊出声来。
就在面对超级高手的关键时刻，套装竟然不能用了！
再下一刻，常乐就陷入无比疲惫的虚脱感，同时还感觉脑中一阵刺痛。
“主人！小心！套装开始与您灵魂融合了！”阿妮塔惊呼，“请振作起来，用您的灵魂力量保持本我！不要堕入永恒黑暗！”
哪还有灵魂力量？刚刚脱离套装，正是常乐灵魂最虚弱的时候。
转眼之间，他就在极度的痛楚中陷入昏迷。
就像那次“灵魂激活”，迷迷糊糊中又在飞速下坠，强烈失重感令他忍不住大喊。
不过这次并非无底深渊，转眼他就拍落在地面，整个人摔得七荤八素，痛感异常真实，绝不像是幻境，而四周黑漆漆的不知身在何方。
下一秒钟，寂静的世界忽然震动起来，那是无数双战靴踏地的声音！
还有盔甲和刀剑！潮水般的士兵涌来，将常乐围在圆心！
当月光映亮的利刃砍来时，常乐决定反抗！无论这是幻境还是真实，都没有束手待毙的道理！
既然套装能量已尽，无法召唤出黑剑，他只有奋力跃起，从对方手中夺剑，继而浴血厮杀。
士兵并不很强大，都是穿了盔甲的普通人，但常乐手持普通刀剑，又没有斗气支持，要劈开重装步兵的板甲却也很难，转眼间就已深陷危机。
在密密麻麻的包围中难以施展“狡兔”机动，他身上被敌方砍伤的地方剧痛难忍，一股股热流涌出，显然都是鲜血。
渐渐地，常乐开始绝望，继而恍惚，甚至产生了解脱苦难的轻松。
就在这时，一个纤细身影出现在视野中，随着寒光闪烁，大批士兵的盔甲接缝处喷出鲜血，接着那人就拉住了常乐的手，轻声喊道：
“走！”
常乐精神一振，也挥舞起卷了刃的残剑，跟随对方杀出一条血路。
这时他才看清，那隐约是个少女，背影窈窕，出招轻灵矫健，两根小辫子随着身形起落欢快跃动。
两人刚刚冲出重围，前方又出现了一整排小山般巨大的怪兽，都张开足能容纳一人的血盆大口，齿如利剑，爪似钢钩，发出令人胆寒的咆哮。
常乐急忙停下脚步，却被少女狠狠一拽，不由自主加速前进，直接从怪兽脚下穿过。
回头再看时，怪兽群已经向前猛扑，与铺天盖地的士兵方阵厮杀成一团。它们随便一掌就能扫飞数十名士兵，但士兵的刀剑长矛也迅速覆盖了怪兽躯体，令其变作巨大刺猬。
敌方想杀死怪兽并不容易，然而怪兽身材过高，双腿跨度太大，以致大量士兵从下面通过，向着常乐方向涌来。
少女将发辫往口中一咬，面色坚毅，嘴角却带有一丝冷酷戏谑笑意，向着士兵队列飞快冲去。两柄匕首化作两道银色匹练，在人群里盘旋着带起一片片红光。
转眼之间，士兵犹如割麦一样纷纷倒下，少女则跃向空中，连续空翻几周，轻盈落回常乐眼前，对着他娇俏一笑：
“我，厉害？”
常乐惊呆了，这是梦境重现，是他在恶魔遗迹里见到雕像，继而在夜里梦到的“上位大魔尊”，也就是小白的祖先！
头顶一双可爱猫耳的少女就在面前，与梦境中一样俏丽无双，却比那次梦境更加真切！
可也有细微的差别，恶魔遗迹中的雕像长发飞扬，眼前的“大魔尊”却扎着两根俏皮小辫，用蝴蝶结掩饰着猫耳轮廓。
常乐向前移动两步，愣愣问道：
“您是……那位大魔尊？是小白的……”
可他随即发现，自己的身形晃动，并未带动猫女的视线，对方看的不是他，而是他的身后！
常乐急忙转身，顿时被眼前景象惊呆。
那里伫立着的，正是熟悉的君王套装！正是那两米高的庞大黑甲，狰狞尖刺，血色双眼，以及萦绕四周的幽幽绿火！
但是与他自己穿着时不同，此人身上的套装散发出震慑天地的霸气与力量，四周黑气浓的犹如实质，而绿火也似永世燃烧的冥府烈焰，照亮了半个天空！
这才是真正的魔王！难道，自己看到了五千年前大战的重演？还是说，自己莫名穿越时空，返回了五千年前？
魔王转动头盔，血色目光也没有看常乐，而是盯着猫女，闷雷般的嗓音喝道：
“幼稚！”
猫女吐舌做了个鬼脸：
“比你，强！”
常乐夹在两人中间，却被他们无视，这让他既茫然又尴尬，忍不住又转回来看着猫女。
而猫女也忽然皱起眉头，似乎陷入困惑之中。
魔王巨大的吼声响彻天地之间：
“左翼，出击！”
左侧焦枯荒芜的山梁上，忽然冒出黑色的丛林，继而轰隆隆俯冲而下，乍看起来整座山都在移动，那是数万名黑甲枪骑兵！
尽管月光微弱，常乐也能看清枪骑兵肩背上装饰的黑羽，配合气势如虹的冲击，犹如死神之翼，令人胆寒！
“暗黑骑士团！”常乐失声大喊。
这就是他祖先所统帅的大军，威震天下的黑色枪骑兵！
对面的敌军顿时慌乱，甚至尚未交锋就开始溃退。
然而，还没等常乐寻觅到祖先的银甲身影，一只手已经伸过来拉住了他。
猫女急切喊道：
“不对！离开！立刻！”
常乐很想继续观看战斗，可是猫女力量之强，完全不容他抗拒。
他只能边跑边问：
“到底怎么回事？为什么要离开？”
“幻境！脱离！”
“你说什么？”常乐惊异问道，“你怎么和你那个后代小白一样，说话一个词一个词往外蹦！”
猫女不再吭声，拉着常乐往高峰上飞奔。
这山形令常乐又是一声惊呼：
“魔鬼山脉！”
魔鬼森林所在的魔鬼山脉，与五千年后相比，形状走势大体相同，唯一的区别就是更完整，东西两座山脉之间尚未遭遇圣帝那一剑怒劈，自然也不存在“刀锋走廊”。
就在这时，背后一道刺眼亮光升起，将整个世界照得雪白！
常乐惊愕扭头，就看到了纵贯天地的光之利剑！
猫女一声凄厉惨叫，脸上表情痛苦至极，同时将常乐一把抱住，跳下了悬崖！
常乐自始至终一直被动，此刻也只能无奈苦笑，与神秘猫女一起坠入深渊之中。
而圣帝那一剑也已斩落下来，令整个山脉，以及常乐和猫女，全部陷入彻底的光明，这种光明与黑暗无异，因为除了刺眼的光，再也看不见任何东西。
世界消失，一片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