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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旧梦!新容!孤儿的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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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一个风雨交加的夜晚,一个衣衫破烂的五六岁孩童,撅着屁股艰难爬上孤儿院的围墙,刚想跳下想想又回转身来,雷光闪烁下,得意的笑了,脸圆圆的带着些鼻青脸肿,拉下裤子扯出小家伙撒了泡狠尿,抖了抖收回,边拉裤子边竖了个中指,转身跳下风雨中。

    …….

    圆脸孩童捂着咕咕叫的肚子,一脸假装的可怜样,跟屁虫般跟着前面一个七岁的国字脸孩童,走到一片破败的天桥底,国字脸孩童回身笑道:“这里以后就是我们的家了。”说着走向一堆破破烂烂大大小小的瓶瓶罐罐,好一阵子摸摸掏掏,神奇的掏出几块水果味饼干。

    …….

    一个小小黄泥堆前,黄泥堆上三支香烟直插,七岁圆脸孩童与九岁国字脸孩童跪着,两人头发蓬乱,衣衫破烂污秽,满头青紫包肿血污,脸上真挚诚恳,齐齐稚声念道:“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一日是兄弟,一世是兄弟,有饭吃饭,有粥吃粥,屎尿淋我兄弟,一齐受罪。”

    …….

    微雨的凌晨,八岁圆脸少年与十岁国字脸少年一条小巷相逢,相对诡异一笑,国字脸少年默默从后提出只黑鸡,圆脸少年哈哈一笑,双手得意扬出,晃着两只黄脚鸡,鸡毛乱飞。

    …….

    十三岁国字脸少年衣衫散乱,拼命挡住两三个恶狠狠扑来的泼皮,十一岁圆脸少年狠狠咬了口手中油淋淋鸡腿,转手将鸡腿塞入长脸少年口中,由地上拾起块砖头,纵身向泼皮砸去。

    …….

    十五岁国字脸少年在前,目光凶狠,手执一把自制铁条管刀,盯着前方五六个高大泼皮,十三岁圆脸少年稍后,嘻嘻笑着,咬着根牙签摇来摇去,一只手指指点点,另一只手偷偷反在背后执着同样的管刀。

    …….

    圆脸少年呆呆的,望着垃圾山旁的一个粗制木块灵牌,灵牌插得歪歪斜斜,污秽不堪,牌身紧绕着块便宜玉石,石上歪斜刻着简体‘红狗’二字,正是‘红狗’当日所刻涂。

    见字如见人,石在人已渺……

    蓦然腾的跪下,肝胆欲裂,捶胸不已,痛哭无声。

    ……..

    一片欢声笑语,嬉笑玩闹声,无忧无虑…….

    一片怒喝惨叫,一道道鲜血飞溅……

    笑声!尖叫声!哭声!怒吼声!惨叫声!……

    无数的声音交嘈杂……

    ……..

    无边黑暗里,无数道白光飞来旋去,忽明忽暗,闪得人晕眩。

    一张张的人脸……无数的人脸,都是国字脸少年的,忽闪忽现,团团旋转,或笑或悲或怒或狂,有的温和亲切,有的满面血污,有的焦急大喊,有的怒发戟指……

    一道长长白光划过黑暗,出现个箩筐大头颅,眼似铜铃的青面獠牙魔头,寒光一闪,尖爪向着他心窝狠狠挖来……

    “啊!———”一声长长的凄厉嘶叫。

    ……

    爱琴大陆,呼啸平原。

    灰沉沉的云层,灰淡淡的雾气,灰黑硬实的土地。

    一眼望去,整个世界尽是灰色,辽阔而广远,单调而荒凉,一股远古蛮荒的气息扑面而来。

    一处无名的小土山,山脚有一土坑,土坑呈圆形,直径约十二三米,也不甚深,坑里浸满绿色半透明的古怪液体,碧油油的,如绿色啫喱一般,远远望去,整个水坑宛如一面绿色的镜面。

    模模糊糊的,可以看见十几条长条的物体,横七竖八的泡在这古怪的绿色液体里,虚虚悬浮着,有些个较近液面的,身形尺寸隐约可认得。

    一个头!……

    双手!…….

    双脚!…….

    人类!!

    原来,古怪绿液里的都是人类,全都一动不动,毫无声息。

    “呼——”

    一阵山风吹过,灰色薄雾轻摇,绿色的镜面微皱,荡起一圈涟漪。

    “哗啦——”

    平静的绿色‘镜面’破开,绿液四处乱溅,一具人体钻出,凄厉大喊一声,突兀的站了起来,浑身绿液粘淌,依稀可认出是个十五六岁的少年,上身赤裸,下身兽皮遮档,中长头发如刺,一脸的狰狞悲痛,一双手疯狂的胡乱挥舞,口齿不清的大叫着。

    “杀!杀!杀!!”

    声音嘶哑,竭尽全力,似要杀尽眼前的一切。

    叫了几声,少年突然身体一颤,似乎清醒了些,双手忙拔去双眼粘挂的绿液,望得几眼,猛然瞪得老大,一下呆住了。

    …….

    尼玛!!菠萝麻子!!似乎……穿……穿越了!!!

    少年楞楞的望着双手,这双手黑瘦有力,微一举起,已感觉到肌肉的强劲拉伸,蕴含着膨胀的力量,汗毛粗粗长长,比鬼佬的毛还长,五指指节宽大,掌皮一层硬厚厚的老茧,厚得似几十年的老树皮一般。

    这明显不是自己原来的手!

    倒是和常年劳作的农民伯伯的手相似!

    这少年,就是黑狗了,魔鬼海杀人报仇的黑狗,本名叫黄起,糨糊时被遗弃在孤儿院门口,小衣里杂着张纸条,歪扭扭写着的名字。

    从来没有人叫过他这名字,几乎也没多少人知道,除了老院长在他五岁那年摔了一跤,临终时叫他到床边告诉他外,其它人根本不知也从不在意。

    从孤儿院时起,他就似狗一样本能的努力的生存着,睡觉时狗一样的警醒,害怕时狗一样的躲藏,狗一样的抢食,狗一样的吼叫,狗一样的抓咬,狗一样的呲牙。

    孤儿在孤儿院是没有名字的,工作人员的称呼多是小名,没有姓氏,大概是想着孤儿的将来终是被人收留的,姓氏没有任何的意义。

    可私下里,在每个孤儿的心里,都有着属于自己的名字,或是叫什么虫,似虫子样生存,或是叫什么屎,似屎一般在在,大多叫阿猫阿狗阿虾阿鱼,叫狗的最多,黄起就是其中一条,最惫懒也是最凶狠的一条狗。

    黄起差不多,都忘记了自己的名字,只觉得自己就是一条狗,狗是就是自己,狗是最适合自己的名字,只是,比起街上穿衣服的大摇大摆的洋狗,自己更似是一条到处找食、没人要、没人看的野狗。

    由孤儿院流落到街头,他依然是一条狗。

    只不过这条狗,身边从此多了一条狗,多了一个狗兄弟。

    他从此有了新名,他叫黑狗,他兄弟叫红狗。

    街头的无赖少年总是将两人连在一起,常羡慕的说,黑狗当吃,红狗当灾。

    ………

    忽然,脑海一阵巨大的剧痛传来,头好像要撕裂开来,无数的记忆碎片纷乱涌出,爆炸一般充斥脑海,无数的信息,无数的画面无数声音,将他所有的意识淹没、吞并、融合。

    眼前一阵发黑晕眩,他一头栽倒了下去,溅起一大蓬的绿液。

    山风轻轻的吹,淡淡灰雾缭绕…….

    也不知过了多久,古怪的绿色液体里,诡异的浮起一具人体,慢慢现出面目身体,透过满身粘稠的绿液,略分辨得出是个稚嫩的黑瘦少年,双目紧闭,身体僵硬硬的,四肢飘浮张开,半裸的身体只下身系着一张遮羞的兽皮。

    忽然,黑瘦少年脸上现出痛苦之色,左手臂脉门处,皮肤上慢慢凸起一个小肉包,越来越大,小肉包/皮肤涨得半透明,内里血气蒸腾,少年面色愈加痛苦,身体剧烈颤抖。

    “啪!”一声微响,小肉包似气球般破裂,左手脉门处爆炸,血肉飞溅,一团浓浓的血雾散了开来。

    黑瘦少年痛嘶一声,也不见醒觉,双目依然紧紧闭着,右手脉门处,又突兀出现一个凸起的小肉包,同样的,涨起、变大、透明、血气蒸腾……

    “啪!”右手脉门爆炸,血肉片片,血雾飞散。

    很快的,少年身上的小肉包,突起的速度越来越快,一个接着一个,一个又一个,转眼间,他的身上陆续的突起无数的小肉包,血色透明,一个个小肉包越来越大,内里血雾蒸腾……

    左脚脚踝……

    右脚脚踝……

    小腹丹田……

    两眉中心……

    “啪啪啪!!!”一连数脆声。

    一团团的血雾炸起,几乎是连接在一起,血腥妖艳诡异,纷纷洒洒从空中洒落,一处处狰狞恐怖的伤口,汩汩的涌淌着鲜血。

    黑瘦少年整个身躯,已不似人样,变得残破不堪,到处融融烂烂,血肉模糊,白骨裸露。他依然双眼紧闭着,口中连连痛嘶着,一声比一声凄惨,身体痛得蜷缩成了一团,却依然没有醒觉。

    突然,少年心口处,又凸起一个半透明肉包,这个血色肉包几个呼吸间,已变得有足球般大,一涨一涨的,如有呼吸一般,仍在稳定持续的继续变大、再变大……

    “啪!”一声炸响,少年心口开了大血洞。

    这个心脏部位处的血色大肉包的爆炸,似乎是某个关键点,只见,少年的全身纷纷涌起肉包,数不清的大小肉包,满满覆盖了身体。

    “啪啪啪!!!”的声音连串响起。

    整个身体,转瞬间爆成滚滚的一大团血雾,在空中飘浮了一阵,沉入绿液里,残余的零碎的肉块、骨头、骨架等等,同样沉入了绿液里,泡了一阵,被古怪的绿液消融得渣也不剩一点。

    一具具的身体陆续浮起……

    一具具的同样爆炸!!!

    爆成的一团团血雾,无数的残破散乱的肉块骨头,统统落入绿液里,被古怪的绿液一一吞噬得殆尽,不见片影。

    只见,诡异古怪的绿液面轻轻起伏,泛起一圈圈的涟漪,向着外围悠悠扩散。

    又是两具身体,一先一后的,浮起了…….

    这是一具少女的身躯与黄起的身躯,这也是古怪绿液里最后的两具身体了。

    少女湿漉漉的褐色长发披肩,绿液滴淌遮映下,仍可看出令人惊叹的美丽容颜,长长轻灵的睫毛,挺直可爱的鼻子,圆润性感的嘴唇,只是肤色红褐略显粗糙,这是荒野气候影响,人人如此不可避免。

    少女身上同样快速凸起几个小肉包,“啪啪”爆出团团血雾,直至到心脏部位,那小肉包一耸耸变大,顶起裹胸兽皮,两个半球状的乳/房半露,随着肉包一起一伏,堪堪要弹跳了出来。

    眼看,肉包胀大至足球大小,忽剧烈起伏几次,沉寂了下来,全身再无异状,少女身躯微一晃,重新沉入古怪的绿液里。

    这时,黄起的身躯,也已凸起了无数的肉包,有大有小,大的足球大,小的也有茶杯大,不停的胀胀缩缩,没有一刻停息,浑似一个有无数个凸起的血色气球人,气球内里血雾血丝蒸腾,诡异恐怖极了。

    他身上的肉包,凸起速度比前面所有人都快了几倍,一胀就是几个,前几个未消,更多的已突起,导致全身都是血红的肉包包,已看不清头脸面貌,只能模糊知道哪里是头哪里是脚。

    黄起神智昏迷中,痛得大声哼哼,声音也听不清楚,手脚抽搐抖动之下,相邻的肉包一个个挤在一起,这些已膨胀至半透明的肉包,相互挤压得吱吱作响,包形变形扭曲,向更外的地方挤去,却引起了更多的肉包的挤压。

    其中心脏部位的肉包最大,此时已膨胀至车轮大小,仍在不断膨胀着,不断挤开周围膨胀压来的大小肉包,又被这些肉包挤得更紧,吱吱声,发着令人牙软心跳的声音,颜色已由半透明转至全透明,内里一缕缕的血雾急剧的蒸腾、旋转、散开。

    就在,所有血红的肉包,都在吱吱声临近爆破时……

    突然,肉包群里,黄起模糊的痛哼了几声,重重的呼吸了几下,那些无数的大小肉包,竟然,诡异的,齐齐一窒,似静止了一般,随即,所有的肉包,胀缩的幅度忽然变得小了些,又胀缩几次,竟渐渐变得平缓起来,如人呼吸一般,一口一口,均匀绵长。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心脏部位的肉包慢慢平伏,露出壮实的胸肌……

    头部的几个肉包平伏,露出略显稚嫩平凡的容貌……

    随后左手、右手、左腿、右腿……

    又过一阵,全身的无数肉包,竟然,全数消失得一干二净了,身体轻轻的飘浮在绿液中微微一荡漾,悠悠沉了下去。

    呼呼的山风停止了,轻柔的灰色雾气静静悬着,碧绿绿的绿液平静如镜。

    所有的声音,所有的动作,似乎都消失了,一切的一切,都变得静止了,天地间的一切,在这瞬间,似变成了一幅唯美如诗的静态山水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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